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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书生的意气和底气》提醒我们人是要有点精神的,物资是一切生命的原始依靠,而精神的喂养与蓊郁才是人与其他生物最本质的区别,不要只关注我们生活的优裕,更要关注我们灵魂的生长,这样才不枉造物主一番苦心诣旨。
书生,古已有之,泛指读书之人。说是泛指,却也不是书生的全部,更多的时候是指那些官场之外的民间精英。在古代,似乎读书人中尚未显赫发达的,人们才称之为书生。而那些聪明伶俐,在书中能读通官场经营之道的,人们更愿意用官场的尊称——大人、年兄、恩师等。这样,在朝和在野,基本上就成了书生和官人的分水岭。当然,处庙堂之高也有铮铮铁骨,处江湖之远也免不了蝇营狗苟、见利忘义,不能一概而论。所以,从春秋战国唐宗宋祖一路考察来,人们口中的书生竟是贬义多于褒义,至于弹奏凤求凰的司马相如、奉旨填词的柳三变、西厢记里的张生、秦淮河畔的侯方域等是否还算是书生,史上没有人下一定论,只有另当别论了。
到了晚清,由于卖官鬻爵,科考一途维艰,书生一词在民间便滚了一身的污泥浊水,尤以《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为甚。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便成为了腐儒书生的典型代表。正像古代官宦之家对于不孝之子的痛斥——“辱没门楣”一样,弄得书生很难抬起头来。
一直到了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书生们才算抹净了灰头土脸的形象,重新登上了历史舞台。谭嗣同、陈天华、秋瑾,让人们又一睹了书生的胆气和豪气。“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的慷慨赴死让人心胸澎湃;“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鉴湖女侠的豪气肝胆让须眉男子的书生辈也自叹弗如;而陈天华,为了警醒世人,竟投身大海,让人肃然起敬。五四烽烟燃起,学生们纷纷走出课堂,为国家危亡而奋臂疾呼,甚至前赴后继,喋血而亡也在所不惜,真正体现了书生心目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理想主义情怀。并由此诞生了中国青年的节日——五四青年节。其实,个人以为这个节日还应该加上一群人——变成“五四”书生青年节,这个节日是由一群大学堂里的教授书生们肇始的,作为一名有情怀、有担当的书生,也不应该忘掉了这个节日,并以此为荣。
那时的书生,可以纵论古今,可以雄视天下,正像从湘江河畔走出的一名普通的北大图书馆的管理员所吟诵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这,才应该是一名真正的书生的心胸和旨趣,理想与追求。
一直到我们八十年代上大学的时候,这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情怀,这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入世情怀还流风甚盛,很多学生的日记本和留别赠言上,都有着这样美好的期许。那时的我们,在各种活动中,纵论天下大事,颇有一种担当天下大事舍我其谁的底气与豪气,虽脱不了学生的天真和稚气,但我们的人生追求,却由此而定位。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也确实在学业上、在经世致用的学问上,下了不少功夫。也由此,八十年代,才被人们称为最后的理想主义的时代。那时,我们的意气中还有还有中国传统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有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还有“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我们的底气还有天之骄子的骄傲,还有以学问报国的热情。
在《八十年代访谈录》这本书的封底,列出了很多“和八十年代有关的常见词”及“和九十年代直至现在有关的常见词”,可最要紧的无非前面几个:属于八十年代的“激情、热诚、反叛、浪漫、理想主义”,而属于九十年代直至现在的则变成了“现实、利益、金钱”。再简化一点,无非就是“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截然出现了一道分水岭,这道分水岭的出现,和两件大事有关,一个是改革开放,一个是大学扩招。改革开放引进了市场经济模式、思维方式和西方文化;大学扩招,几乎人人都可以考大学,但大学生毕业后却不得不自己去闯社会,找工作,让大学生失去了天子骄子的底气与自豪。但仅仅这些,可能也不足以把书生的理想主义情怀逼上穷途末路。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