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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因其诗风奇谲诡异被世人誉为“诗鬼”,他以其独有的“虚荒诞幻”在诗人辈出的唐代独占一角。
李贺为什么会写出那么多“虚荒诞幻”的诗,究其原因主要有:当时的潮流对他的影响及他自身的因素,本文主要分析宗族情结对他诗风的影响
“贺,王孙也。所忧宗国也,和亲之非也,求仙之妄也,藩镇之专权也,阉宦之典兵也,朋党之衅成而戎寇之祸结也。以区区奉礼之孤中,上不能达之天子,下不能告之群臣。唯崎岖驴背,托诸幽荒险涩诸咏,庶几后之我者。而世不察,以为鬼神悠谬不可知,其言既无人为之深绎,而其心益无自明,不亦重可悲乎!”这段话概括了李贺不得志的一生,因不得志而托诸于诗,这是李贺诗风形成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
李贺,远祖显赫乃高祖李渊的叔父李光,但到他这一代,家族早已败落,他没有享受到半点贵胄的荣光,李贺的父亲不过作了“边上从事”一小官。李贺一生都没有沾上祖上的阴德,倒是祖先创下的伟业让他耗尽心力,一生都为恢复家业、复兴宗室而幻。
想着!
王室之后的尊贵与出身的贫寒形成的落差让李贺天生就有不得志的感觉,但贵胄的自尊又总唤起他对姓氏的自豪,宗族情结成了他一生的支撑。在他的许多诗歌中都流露出这种宗族情结:“宗孙不调为谁怜”(《仁和里杂叙皇甫湜》),“莫忘作歌人姓李”(《唐儿歌》),“唐诸王孙李长吉”(《金铜仙人辞汉歌》),他不时地提醒别人他是王室之后,似乎想借高贵的出身为仕进寻找一个理论根据。既然为王室之后,王室的安危于他则变得十分重要,看着世风日下,他痛苦不堪,总想力挽狂澜,而能够为社稷出力的必要途径只有一条:出仕。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正在李贺为宗室的复兴摩拳擦掌的时候,王室的大门却永远地关闭了。
孔子为世代读书人立下“学而优则仕”的古训,像李贺这样的寒士贵族对因书而仕的热望更为迫切:恢复家业在它,复兴王朝也在它。科举考试倾注了他所有的热情和希望。
凭他的才气与名望,出仕理应畅通无阻,元和五年(810)冬,李贺满怀信心地赴京赶考。万事俱备,唯欠一仕。科考顺利他便能够施展他的抱负,力挽狂澜指日可待。
天意弄人,所有的信念一瞬间完全倒塌。古代十分讲究名讳,而李贺恰恰犯了此忌。他的父亲名晋肃,“晋”与“进”同音;若执意要参加进士举,便不可避免地要背上“不孝”的骂名,进而可以推知,“不仁”“不义”“不忠”等骂名会纷至沓来,人言可畏,李贺背不起“不孝”的骂名,儒家的正统教育让他望而却步,尽管韩愈为他作了《讳辩》,全力辩解并鼓励他去应试,可韩愈的热心没能留住李贺离去的脚步:在世俗面前,他的抱负被击得粉碎。
李贺失去了仕进的敲门砖,仕门永远被关闭了,光耀门庭、恢复家业的宏图伟志顿时化为泡影,他唱着:“雪下桂花稀,啼鸣被弹归。关水乘驴影,秦风帽带垂。”(《出城》)逃也似的离开了京城,“从此郁郁不得志成了他一生化不掉的心理情绪。”
经过此番打击,李贺更加地“神出鬼没”,潜心钻研鬼神诗歌。现实世界给他的打击太沉重,在鬼神世界里他还能自由呼吸,经过这番打击,李贺的诗作再也不是传唱于楼台舞榭的绮靡之音;而是变得鬼气森森、虚荒诞幻。
古代知识分子还有一条踏入仕门的道路:诗文直达王者,不能从“正门”进去,选择“旁门“也不失为良策,李贺希望自己的诗才能为王者所识,但此时的唐王朝已非昔日盛世,朝廷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南园》)天子已无暇顾及“雕虫”之技了。李贺从“旁门”入仕的希望也落空了,他绝望地写下了鬼气最浓的《秋来》:“恫风惊心状士苦,哀灯络纬啼寒素,谁看青简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蠹。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李贺是一个苦闷的诗人,一言以蔽之就是抒写内心的苦闷,他的诗歌艺术,一言以蔽之就是苦闷的探索。”李贺排遣苦闷的方式便是选取了“虚荒诞幻”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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